「不是給我接風洗塵的嗎?怎麼還打架了?」
說話的男人叫薜謹言。
他的年齡比匡磊和沈亦崢要大些,為人也持成穩重。
風格跟沈亦崢類似,但沒他那麼高冷。
薜謹言是他們一夥里唯一脫離家族的,很早就出了國,一直在華爾街打拚。
聽說取得了不錯的成績。
匡磊忿忿收回拳頭,哼一聲甩開薜謹言的手,大步進了酒吧。
林渲染不屑地勾勾唇角。
虧得薜謹言擋着,否則她的拳頭就要吃肉了。
她雖然是個女孩子,對付像匡磊這種光會打嘴炮,一無是處的富二代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「渲染。」薜謹言並沒有去追匡磊,而是客氣跟她打招呼。
林渲染雖然知道薜謹言和沈亦崢是好朋友,也只在沈家見過一兩次。
每次他逗留都不會超過五分鐘,似乎十分忙碌。
所以和薜謹言沒有交流,也沒有受過他的欺負。
當然,對薜謹言這人的了解,也比其他人少得多。
「薜少。」
薜謹言主動跟自己打招呼,林渲染也不好不理,不失禮節地勾勾下巴。
「可以聊聊嗎?」薜謹言卻道。
意外於他竟要跟自己聊,林渲染美眸微微收縮,不解地看向薜謹言。
其他人聽薜謹言要和林渲染說話,識趣地主動讓出空間,走進酒吧。
薜謹言朝她攤開手,「這裡比較吵,可以去外面聊嗎?」
雖然不知道薜謹言要跟自己聊什麼,林渲染還是和他一起走向外面。
薜謹言停在一棵樹下,樹下有張長椅。
他特意拿出手帕,動作利落地把長椅擦過一遍,才朝她做了個手勢,「坐。」
林渲染站着沒動。
不習慣沈亦崢身邊朋友對自己的過分客氣。
「薜少有什麼就直說吧。」
薜謹言笑着勾頭,「我這次回來,聽得最多的是關於你的,大家都說你變了,的確變了好多。」
林渲染沒答。
「雖然跟你只見過兩次,時間也很短,但那時候的你明顯沒有現在利落潑辣,也沒有現在自信。」薜謹言說著,朝林渲染豎起大拇指。
薜謹言當年會留意到自己,林渲染倒是意外。但也只是微微笑笑。
「我聽說,亦崢也變了。」薜謹言突然轉移了話題,「他以前高冷,從不與人示弱。可最近,他為了追你,做了很多沒臉沒皮的事。」
薜謹言說到這裡,指頭抹過被髮蠟定型的發,看林渲染的目光意味深長起來。
「坦白說,聽到那些對他的描述,我都不相信這是我認識的、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崢。」
「哪怕在創世最困難的時候,他都沒有對誰卑微過。就算當初對韓依瀾,也沒有到這個地步。渲染,我看得出來,他對你動了真心。」
「所以,薜少覺得只要他有了真心,我就該接受才對?」林渲染不動聲色,識破了薜謹言的心思。
「薜少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像條狗嗎?乖乖等着主人垂青,一旦主人有了要寵我的意思,立馬跑上去承受?」
這話說得明白點,就是呼之即來,喚之即去!
以前的她的確是這麼做的,可惜即使做條狗,沈亦崢也沒有高看過她一眼。
如今回首當初的卑微,林渲染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悲。
薜謹言被她直白的話問得怔了一下,卻還是道,「阿崢長情,只要他對你動了心,就會一直對你好。你們又有了孩子,這顯然是最好的結局。」
林渲染無聲看着薜謹言,唇角滑過一抹無語。
即使像他這樣的精英,也無法脫離世俗的枷鎖啊。
「薜少很少呆國內,所以才會忘了國內男女之間的婚姻不僅僅與雙方有關,還和雙方家人緊密相連。當初離婚,不僅僅因為我對沈總完全失望,還因為我的孩子時刻活在他家人的敵視之中。」
「薜少覺得我因為有了孩子才應該和沈總和好,而我恰恰覺得,就是因為有了孩子,才更不應該回到那個家。」
薜謹言原本一番好心勸林渲染,結果反被她這話將得死死的,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才好。
林渲染微微抿開唇角,溢出一抹淡然的笑,「如果薜少願意,還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忙,勸勸沈總放棄那些無用的執念,也放過我和悅悅。」
說完,禮節而疏遠地勾勾頭,退身離去。
背後,薜謹言目送着林渲染遠去,長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。
自己好像……被她說服了?
唉,如此看來,阿崢的追妻之路勢必坎坷崎嶇。
薜謹言雖然有心幫沈亦崢說好話,事兒失敗了也絲毫不為沈亦崢難過,反而決定給他打個電話,好好挫挫他。
他倒是很好奇,沈亦崢這種從小比他還耐挫的人,聽到這些話後能不能被挫到。
——
沈宅。
孫絲伶忐忑不安地在屋裡走來走去。
她一直在等着唐文成與沈亦崢見面的結果。
唐文成主動請纓,說自己喜歡沈亦崢,想和他相親。
這對孫絲伶來說無異於天大的好消息。
唐家雖然家族爭鬥嚴重,但名氣大,勢力強。
唐老爺子又向來喜歡自己兒子,如果唐文成和自己兒子結婚,唐老爺子一定會將資源向唐家老大傾斜。
這可是真正的頂級強強聯手啊。
這麼一聯手,整個雲城的資源算是全歸了沈家,以自己兒子的能耐不單單會成為雲城老大,怕在全國也能排上第一把交椅。
孫絲伶最喜歡看國外的政壇逸事,最最感興趣的是那些個第一夫人們。
他們不涉政,但做做首富家族的老夫人還是可以的啊。
孫絲伶這麼想着,越想越激動,也越期盼兒子和唐文成能相親成功。
尤其唐文成這麼久都沒有打電話過來,越發讓她覺得,這事兒有了譜!
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,她高聲叫着尚媽,「把我藏的那瓶紅酒拿出來。」
尚媽聽孫絲伶說要喝珍藏的紅酒,免不得一愣。
孫絲伶告訴過她,那瓶酒比金子還貴。
一直以來她都捨不得喝,放在酒窖好多年了。
「夫人這是有喜事了?」尚媽免不得問一句。
「當然!」孫絲伶眉飛色舞,甚至想到唐文成已經和沈亦崢發生了關係。
如果唐文成懷個一兒半女,這場婚事就算板上釘釘。
「快呀。」她免不得催促。
尚媽這才快步去取酒。
剛取完酒給孫絲伶倒上,門口就噠一聲,被人推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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